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免贡樱桃

  许多特产都以“贡品”而自豪,湘湖樱桃却因“免贡”而出名。

  樱桃又名“莺桃”,春初开花,繁英如雪。暮春三月,樱桃领百果之先而成熟,有“早春第一果”之美誉。樱桃果实红似玛瑙,形若珍珠,灿然艳丽,肉质细软,人口即化,一直被视为果中珍品。樱桃成熟季节,众鸟纷纷争啄,即使悉心守护园圃,仍难以丰产,故而价格较高,更为珍贵。清王同高有诗云:“领得春风早,朱樱压众芳。独先桃李树,写艳入春光。”

  南宋宝庆《会稽续志》载:“樱桃出萧山夏孝乡。”下湘湖北岸属夏孝乡,历史上这一带盛产樱桃,且品质优越。明万历《绍兴府志》载:樱桃“有大小二种,萧山者胜”。

  湘湖樱桃,有着从“列贡”到“免贡”的曲折经历。南宋时,因京城临安(今杭州)离湘湖甚近,宫廷每年总要派人来湘湖采办樱桃,举行一年一度的樱桃宴,供君臣后妃品尝。当时的供奉官董清说:“越州樱桃美矣,然萧山更胜他邑。”这样,年年樱桃挂满枝,百姓却无福享受这人间珍果。

  到明朝洪武元年( 1368),朱元璋定鼎南京,也将湘湖樱桃列为贡品,后来还派太监就地督办。永乐十九年( 1421)迁都北京,宫廷离湘湖甚远,但朝贡樱桃日例未改。可是樱桃难栽,遇上荒年往往难以足额完成朝贡任务,湘湖百姓深受其苦。

  正统八年( 1443),进士出身、当过监察御史的山东蒙阴人苏琳出任萧山知县。此人秉性耿直,敢言敢为,是一位体恤百姓的清官。有一年,春寒料峭,樱桃因受冻挂果甚少,可朝廷又派太监到萧山催贡,迫他尽快尽数提供樱桃贡品。面对宦官的威逼,苏琳不怕丢官,拒绝了太监的要求。太监为了完成自身的差事,不得不亲自派人去湘湖采摘。由于采摘不及时,采摘下来的樱桃又不够数,再加上外运滞后,樱桃腐烂严重。面对这一切,太监又气又急,把所有的气都出在苏琳身上,来了个大闹县衙,并加罪于苏琳。苏琳据理力争毫不相让,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,打闹中采办太监不慎跌落湖中。最后的结果是苏琳被捕,戴上枷锁押解进京。进京后,英宗皇帝亲自审问。苏琳向皇帝当面直呈,力诉宦官劣迹,陈述湘湖百姓培育樱桃之苦楚:“朝廷以口腹戕民,内官以威势虐朝廷命,吏臣是以抗之。”英宗赞叹道:“直臣也!”命薄责几板,放回原地还职。此时,苏琳本该“谢主隆恩”,退廷返萧,但他却乘机陈述樱桃进贡对湘湖之民所造成的危害,并指出:“樱桃复贡,萧民死过半矣!”英宗皇帝明白,苏琳是宁愿丢官,也要为民请命,于是准许“免贡”。

  据传,当苏琳回来告诉大家这个消息之后,湘湖民众高兴至极。为免再生枝节,大家索性把樱桃树砍伐殆尽。这便是湘湖樱桃后来之所以罕见的原因。

  (本文内容主要出自杭州湘湖(白马湖)研究院《湘湖全书》之《湘湖传说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