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在今天看来，湘湖边上的城山也只是一座并不高峻的小山丘，乍看并不巍峨雄奇，和我们想象中的古代军事城堡似乎并不太一样。

　　然而就是这样一座小山丘，却承载了春秋战国时期越军在此屯兵拒吴的厚重历史，附丽了越军“馈鱼退敌”等动人的故事传说，因而在史乘志文中，早有了“周朝胜迹，越代名山”之称。

　　旧时山上古迹颇多。据旧志载，城山，去县（萧山县城西）九里，“其山中卑四高，宛如城堞……句践保此拒吴，名越王城，又名越王台。”山南面有两峰对峙，名曰马门，为出入城山城堡之唯一人口。据说原先石壁上尚有“金城玉宇”四字摩崖题刻，惜毁于清咸丰年间。

　　山顶盆地中尚存一池，池水经年不涸，俗称“洗马池”。关于这个洗马池，还有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，最早见于南朝陈时夏侯曾先所著《会稽地志》：吴王“以越在山绝水，乃赠之以盐鱼。越山顶有井，深不可测，广二丈余，中多鱼。乃取鲤一双以报吴。吴知城中有水，遂解甲而去。”

　　故事大意是，吴越争霸之时，吴国进攻越国，越王句践则领兵镇守城山。因城山险峻，吴军一时难以攻克。吴王夫差认为，越军长居山顶，势必缺水，终将不战自乱。于是就派人给山上送去咸鱼。意思甚明：死鱼不得翻身矣。越王句践自然知道夫差的用意，就回赠两条从山上水池中抓获的鲜活的鲤鱼。夫差见此，意识到山上必有充足之水源，久围不益，于是就解围退兵了。

　　这个“馈鱼退敌”的传说，在萧山当地流传甚广。历代的诗文也常咏及此事，如北宋华镇《城山》诗：“兵家制胜旧多门，赠答雍容亦解纷。缓报一双文锦鲤，坐归十万水犀军。”诗中“缓报一双文锦鲤”句，说的就是“馈鱼退敌”的典故。

　　据旧志载，石上又有两窍通泉，围不逾杯，深不盈尺，冬夏不竭，名“佛眼泉”。这口佛眼泉迄今犹存。

　　旧时越王城山之巅，尚有句践祠和城山寺各一座，始建年代不详。清毛奇龄《城山大拙禅师语录序》云：“城山向为比丘所居，筑椽盖茅而祠，句践于其中，不知几年月矣！”城山为越王句践屯兵拒吴之所，后人在山顶立祠祭之，是可以理解的。然而句践寺却与城山寺比邻而居，也是很有意思的事。据说明代时曾建石蹬五百级，自山下直达寺门，其时城山寺殿宇壮观，香火旺盛，而句践祠则趋于寥落。到清咸丰间，城山寺毁于兵燹，后仅存破屋数楹，句践祠则不知踪迹矣。

　　城山之所以吸引人，就是因为它是吴越争霸史的中心，是“东南王气”较早产生和消歇的地方，处处留着湘湖关于战争和和平的最初记忆。这座小山因此也就成了湘湖边一座格外具有历史坐标价值的山峰了。

　　（本文内容主要出自杭州湘湖（白马湖）研究院《湘湖全书》之《湘湖记忆》）